1
“你要去参加那个社团聚会?”
发现我换下了万年常备的背心与短裤,甚至还久违的洗了个头,我的室友——正通过笔记本电脑与其他不知身在何方的九人鏖战正欢的杨乐冷不丁问了一句。
“是啊,你要去吗?我可以等你。”
“不去,没兴趣。”
说罢他便又埋头沉醉于手头的操作了,也许正处于团战阶段,能抽空与我聊上两句已经是极限了吧?。
我们宿舍的四人之中,有一位长期蜗居在宿舍的暗夜游侠,还有一个一身正气的学生会成员,而剩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我和杨乐在进入大学之初则加入了这个全部社团活动就是聚会聚会再聚会的诡异社团,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招新时的那位看板娘实在过于美丽的缘故,刚从高中的牢笼里被放出来的两只羽翼未满的雏鸟被这股又大又急的美色之风一吹,就不受控制被卷入了另一个新的境地。然而在加入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已然名花有主,其男友正是私底下被我们称为“Z大首恶”的社团长,理所当然,每次聚会都少不了那些介于纯爱与少儿不宜之间的桃粉色场景。像我等**丝自然是被这对令人羡慕万分光芒万丈的现充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久而久之自然也对这社团聚会意兴阑珊,不愿再去参加。说实话要是在一年前,我也觉得在宿舍打打游戏比去凑凑这伤身伤心的热闹更有意义,然而事到如今,我却恨不得天天都聚会才好,而这久违的聚会终于在今日举办,我岂有不去之理?
说起来,大学已然过去一年有余,就知识而言可谓什么都没学到,甚至就人生巅峰的高考之日学力还有所倒退;人际而言除了宿舍四兄弟和几个长期混迹于在下宿舍的狐朋狗友(也许他们会更喜欢酒肉朋友这个称呼)外即便是班级同学大抵也就是认识罢了,就更别谈学院中的芸芸众生乃至于外院校友了。如此想来,这一年多的大学生涯差不多可以被盖上刻满“失败”二字的印章,然而,这一切都在某个堪称春意盎然的秋日转变。
白——灰——黑——近乎于腐烂——然后轰然一响,一切都化为了满溢着青春活力的玫瑰色,这一刻我终于领会了大学生活的真谛。
那一天,我与她相遇。
毫不夸张的说,就好像宿命一样,在这一刻我终于相信,我选择上大学,选择来Z大上大学,甚至是选择这个社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与她相遇。
她是与我同属这一神秘社团的学妹,巧合的是,她也是我同一学院的学妹,可谓Double学妹。比起这种无关紧要情报更为重要的是,我对她——一见钟情。
2
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发型,乃至于下巴和唇沿的胡渣都回归了久违的清爽。然而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并不精于此道的我为了以百分之百的完美状态来与她相会,耗费了预计以上的时间,当我来到预订的那家餐厅时,她的周围已经坐上社员A与社员B。这一切让我懊悔不已,但幸运的是与她相谈正欢的A、B其性别皆为女,这也让我内心熊熊燃烧的嫉妒之情稍稍平息。
由于我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她身上,虽然手在机械地把食物往嘴里塞,嘴巴和牙齿也配合咀嚼着食物,然而到头来最为重要的味道却没有化作记忆残留在脑海里。即便如此,身体收获了营养,眼睛收获了她的倩影,心里收获了难以言喻的愉悦,多么充实的一天啊!
“好久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退社了呢。”
美人中的美人,社团之花——也是让我身陷此地——等等、也许她的真实身份是上天所派下来的红娘,总而言之,柳雯她坐到了我的身边,原本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小子早已不知所踪。
“会费都交了,不偶尔来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她轻轻哼了一声对我的说辞不置可否,虽然柳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坐在一个美人身边与她聊上两句总归是一件美好而温馨的事情——但我却无法享受这样的时刻,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正在用刀叉对付盘中食物的她,发现她并没有对我投以目光我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在庆幸之余又多少有些失落。
“我说啊,要不要帮你要个电话号码?”
“咕噜咕噜咕噜!”
我竭尽全力才忍住没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我瞪大眼睛看着柳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正流转着宛如实体的恶意。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不明白。”
“你就继续装吧。唉唉,想想我的小备胎又少了一个就有点难过诶怎么办。”
“什么备胎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备胎,我可不想被团长砍死。”
“他啊.......”柳雯露出了幽怨的眼神,若是没有她的存在我或许此刻便要化身勇者把万恶的团长打倒解救这位不幸的公主,然而此刻我的心里已经被她完完全全的填满了,别说要历尽千辛万苦才能来到公主面前,即便是特朗普哭着求我当他女婿我也不可能同意。于是此时,我只好讪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哎哟,没想到啊。”柳雯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起身去与其他人交谈去了。说不上牌子的香水味慢慢散去,在我皱着眉头的同时听到了团长开始演说的声音。
“那么,让我们共同举杯来欢迎几位新人吧。”
3
聚餐早已结束,有不甘心夜晚就这么落幕的人提议去桌游吧坐坐,之前在一起聚餐的一群人化作了三个截然不同的群体,去的、不去的、以及意向不明的。我自然是属于第三类,我的行为自然是以她为基准,她去我便去、她不去我自然也是不去。我不禁开始幻想到底哪一种选择能让我们的关系以更为迅捷的方式进展,比如说进行一场猜心的桌游,然后她红着脸看着我说:“学长,原来你......”而我此刻便可以轻舒眉头,用最温柔的嗓音向她倾诉我爱的告白,最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唇与唇相接......等等,我抑制住了即将失控暴走的念头,即便是做最好的打算,这也未免过于迅速而轻浮了些,不说今晚的月色如何,我辈至少也得保有最低限度的廉耻之心才是。
就在这时,我发现她娇小的身影脱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也让我之前所幻想的一切化作泡影,看来她是打算回去了。本身我便对桌游没什么兴趣,既然她不打算去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去,与其和不重要的人玩上一晚上桌游,不如走在重要的人的身后回宿舍——当然能走在她身边便再好不过,若是能够再更进一步,开口向她邀约并得到应允那便是上天给予的恩赐了。但是该如何邀约,又有何处可去我心里一时间也寻思不得,总之先跟在她身后再说。事先声明,我并不是跟踪狂,只是顺路罢了。
要说Z大的特色便是修筑在湖边,一到夜间,湖畔的路灯亮起再伴以徐徐清风,就自然呈出一份诗情画意,然而位于学校后街的小巷却甚是不解风情。没有挂着风铃的屋檐也没有虚掩的百叶窗,有的只是散步着油烟味的小摊以及透着暧昧灯光的可疑店铺,我注意到她并没有往宿舍的方向前去,而是转身走入了小巷深处。心中虽然产生了些许疑虑,但我的脚步却始终坚定不移。
我所未曾预想的夜晚奇遇即将拉开序幕。
4
夜晚湖边的空气有股潮湿的味道,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空气就是了。
独自一人走在忽明忽暗的小巷里,反而比刚刚在人声鼎沸的餐厅里更为自在。要说这社团聚餐哪里都好,却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一味调剂——酒精。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嗜酒之人,但已经是成年人了终究要渐渐脱离果汁与汽水的世界才是。我还没有成为Z大学生之前便曾经听闻Z大后街小巷里隐藏了许多独具格调的饮酒之处,但想想明早八点的马克思主义原理,我还是放弃了这一诱人的想法,打算回到宿舍温暖的小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我抬起头,月华晕开,清丽的月光将夜色衬得淋漓尽致,一时间我甚至移不开目光。然而当我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走入了小巷深处。四周的小馆里除了灯光还向外渗着酒香,我不禁抽了抽鼻子——多么浪漫而又热烈的气味。这一刻我早已把什么马克思主义原理抛之脑后,只想痛痛快快地畅饮一番。无论是前后左右的酒家似乎都各具风味,一番纠结之后我最终选择了一家名叫“seventh heaven”的酒吧。
大概是因为这是一首我喜欢的好歌,同时也是我曾经在某个电影里邂逅过的场景吧?
推开小门,里面是温暖的黄色灯光,除了几张小桌外便是长长的吧台。我坐上吧台一角,开始品味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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